"教师教学发展沙龙之“艺术修养与教师能力提升第三讲
古典音乐鉴赏：标题音乐
■王岳龙
王岳龙，198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任新华社记者11年，后投身互联网及广告行业，曾历任新华社北京分社办公室副主任、新华社广告中心主任助理、新华网广告部总经理、中华网网站副总裁、科思世通广告(北京)有限公司北京公司总经理、百度和讯全财经网总经理。现任上海传漾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高级副总裁、北京大学校友爱乐俱乐部副会长兼秘书长以及“2016北大校友新年交响音乐会”活动主要策划者、发起者。
在前面几次课程的基础上，今天我们将要接触古典音乐新的音乐形式——标题音乐。标题音乐是以文字或标题阐明作品思想内容的器乐作品。标题音乐比起非标题音乐来，由于它的表现力的尖锐性和生动的音乐形象更易于被广大群众所了解，因此它在器乐作品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故而，接下来的一讲中我们来进一步领略一下标题音乐的魅力。
一、标题音乐的定义
所谓“标题音乐”，简单地说，就是有文字作标题的音乐。标题音乐是浪漫主义作曲家将音乐与文学、戏剧、绘画等其他姊妹艺术相结合而产生的又一综合性音乐形式，这是一种用文字来说明作曲家创作意图和作品思想内容的器乐曲。用来说明作品主题思想的文字，就是标题。标题音乐的英文是Program Music，其中Program就是标题的意思。比较典型的例子之一是柴可夫斯基的《b小调第六交响曲（悲怆）》，起到标题作用的就是“悲怆”二字。
二、标题音乐的特征
标题音乐有以下几个特征：
1. 作曲家本意而非后人杜撰。标题音乐是由作曲家本人命名的作品，不是后人根据音乐的内容进行添加的题目。因此，标题音乐往往直接代表着作曲家想表达的感情和思想，而标题是整个音乐的主题，标题与音乐有紧密的联系，是作品思想内容的概括，是作者创作意图的展示。
2. 标题是非音乐性的。如序曲、合唱等与音乐术语相联系的题目不是标题。标题音乐与无标题音乐在音乐表现要素、曲式结构、内容题材方面有明显区别，判断一部作品是否是标题音乐的首要标准是看作品是否表现文学性、绘画性内容。标题音乐与文学、绘画联系的方式有两种：一是作品内容直接取材于文学或绘画，如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交响乐《天方夜谭》、穆索尔斯基的钢琴组曲《图画展览会》、斯美塔那的交响诗《我的祖国》等；二是音乐表现作者对生活的感受或进行风景描绘，如柏辽兹的交响乐《幻想交响曲》、贝多芬的第六交响曲《田园》等。另外，标题音乐专指器乐作品，声乐作品不包括在内。
3. 作曲家为其作品添加详细说明。如李斯特的交响诗《塔索》、柴科夫斯基的幻想序曲《罗密欧与朱丽叶》等等。作曲家在创作这种音乐的时候，脑子里面总有某个文学作品、美术作品或民间传说的影子。标题音乐的常见形式有“标题音乐会序曲”、“标题交响曲”、“交响诗”和“戏剧配乐”。标题音乐总的原则是强调音乐的文学性和描绘性，以显示音乐与生活的关系。作曲家常用人易于理解的文字写成的序言，放在一首器乐曲的前面，用以防止欣赏者错误的解说，而使他们注意到全曲或曲中某一部分诗的境界。
三、标题音乐的历史
标题音乐的渊源可以追溯到16、17世纪巴洛克时期。在约斯堪文艺复兴歌谣曲中，在巴赫《送兄远行随想曲》中，在维瓦尔第的《四季》等器乐作品中都出现过标题音乐描写性、象征性因素。如在维瓦尔第的《四季》中，为了能使听众更好地理解曲意，他在这部小提琴协奏曲《四季》的总谱扉页上曾相应地题写过一首十四行短诗，用以简单描述每一乐章的音乐内容。
19世纪浪漫主义思潮出现，追求自由、崇尚个人主义成为这一时期的时代精神。为了更好地表现感情，音乐敞开了自己的大门，与文学、喜剧、美术等艺术密切联系。其中最突出的现象时，在19世纪浪漫主义运动中标题音乐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这一时期，标题交响曲的形式得到了集中发展，著名的如海顿的交响曲、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等。
19世纪中后期达到了标题音乐发展的顶峰。一种单乐章的标题交响音乐——交响诗出现。交响诗的形式不拘一格，常根据奏鸣曲式的原则自由发挥，是按照文学、绘画、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等构思而成的大型管弦乐曲。交响诗的名称由著名音乐家弗朗茨·李斯特所创，他认为“标题能够赋予器乐以各种各样性格上的细微色彩”，代表作品如李斯特第三交响诗《前奏曲》、理查德·施特劳斯《阿尔卑斯山交响曲》等。
四、标题音乐欣赏
下面我们将以标题音乐的主要形式交响诗为例，把交响诗按照其标题的题材和性质分类进行赏析。
第一类，哲理性交响诗。以《前奏曲》为例，李斯特受到法国诗人拉玛丁《诗的冥想》中“人生，不过是这支歌的一些列前奏曲而已”这句词句的影响而为自己刚刚写成的序曲命名为前奏曲。《前奏曲》以一个寓意深长的冥想音调开始，从这个短小音调生发出整部作品绚丽多姿的音乐主题和激动人心的戏剧性交响。在向副部过渡中，竖琴和小提琴明亮的音符，犹如春潮滚涌，象征着甜蜜的爱情。中提琴和四个圆号柔和地唱起了春天的歌。这是副部的主题旋律。不过这种热情与美好的浪头很快就平息下来。圆号和木管乐轻吟抒情音调。竖琴泛音烁烁闪光。天地俱寂。但这是风暴来临前的寂静。狂风暴雨来袭，更迭的调性把管弦音响涂得斑驳陆离。急促的节奏，疾飞的音流，与三音动机融在一起，把雷电风雨唤到了人生旅程的上空。在单簧管流动的三连音型伴奏下，双簧管唱出了抒情的连接部旋律。接着，竖琴又扬起晶亮的碧波，小提琴也再次响起，一时间音乐中温和的抒情气氛，像是从田园般平静的生活中走出来，彰显生命的伟力与光彩。蓦然，一声响亮的和弦轰响，交响诗打开了再现部的大门，上下飞驰的小提琴音阶揭示出人生的光明前景，对交响诗开头由三音动机构成的疑问，作了有力的肯定回答。
第二类，写景状物性交响诗。交响诗《沃尔塔瓦河》由捷克作曲家斯美塔纳所创作。这首交响诗所体现出的交响音乐写作技法、民族艺术色彩与个人风格特征，连同整部套曲一起为捷克音乐树立了一座里程碑，成为交响音乐中的典范之作。
乐曲一开始，表现两股清澈的泉水从山涧涌出：一股寒流，一股是暖流。寒流由长笛的音色和上行波动的音型奏出，不久，单簧管以温暖的音色携下行波动的音型进入，表示暖流前来汇合。与此同时，小提琴清脆的波奏、竖琴晶莹的泛音犹如飞溅的浪花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辉。两条小溪欢悦地向前流淌，渐渐地，水流越来越大，水势越来越猛，最后终于汇聚成一条波涛翻滚的河流—沃尔塔瓦河。河水经过一片茂密的森林，这里采用狩猎的号角声和乐队浓重厚暗的音响来塑造森林的形象，同时引发人们对阴暗、广袤和神秘莫测森林的联想。转瞬间，号角声在沃尔塔瓦河水的喧嚣声中消失。一个乡村民俗场面出现了，这是捷克民间舞曲波尔卡的乐声，表现热闹喜庆的乡间婚礼。随着乐声渐渐远去，静谧的夜幕降临了。长笛和单簧管奏着起伏波动的音型，竖琴拨响串串琵因音，圆号以极其微弱的力度在长音上爬行。沃尔塔瓦河水继续向前奔流，当它穿越圣·约翰峡谷时，巨浪猛烈的冲击着石头、峭壁，发出雷鸣般的吼声。铜管乐器和定音鼓的加入，使音乐更加凶险。河水终于冲出了险滩，沃尔塔瓦河主题由原本柔和、暗淡的小调式转为明朗的大调，它波澜壮阔、满载胜利的喜悦向前奔腾。最后，沃尔塔瓦河来到了离布拉格不远的城堡—布拉格城堡，所有的管乐器高昂地奏出这来自第一首交响诗中的古老城堡的主题，象征着捷克民族历史的悠久。
第三类，叙事性交响诗。交响诗《小巫师》作曲家杜卡是法国浪漫主义时期著名的作曲家，与中国有一些渊源，冼星海曾师从于他。小巫师来源于歌德的一首诗，主要描绘的是小巫师运用咒语让扫帚打水但是不会停止，便急中生智将扫帚一分为二，结果两个扫帚一起挑水，最后老巫师回来制止了一切的故事。《小巫师》非常受古典音乐初学者欢迎，也是迪斯尼曾拍摄的幻想曲和幻想曲2000所共同挑选的一部作品。《小巫师》包括序曲、谐谑曲和尾声三个部分。
一开始小提琴的声音是咒语，木管的声音是小巫师的主题。小号的声音仿佛咒语显灵，让扫帚开始活动起来。慢慢的扫帚一步两步，逐渐开始活动起来，进大管的吹奏声，弦乐的声音来模拟水声。接下来的音乐十分的轻快，描写出小巫师愉快的心情。逐渐的弦乐的声音开始变得复杂，加入铜管开始声音变得急促，和声复杂化已经暗示不是最初的简单愉悦，取而代之的六分钟开始表现小巫师想要控制场面，小巫师将扫帚劈成两半。大管的出现又描绘出断成两截的扫帚开始成为两个扫帚继续活动。铜管发出的号角的声音代表老巫师回来，而大管的声音消失，咒语的动机再一次出现，引发安静的中提琴独奏。最后的声音是对小巫师的警告。
五、欣赏标题音乐主义的问题
1. 不要误读标题。后人将自己的想象作为标题进行添加，如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原为贝多芬因为失恋所作，但由于一位诗人曾将此作品与瑞士琉森湖上的月光想联系。《小狗圆舞曲》也是因为传记作者描述肖邦看到乔治桑的小狗而作，所以并非肖邦自己所加的标题。
2. 还有一些作品本来有标题，但后来又将标题删去，比如舒曼的《春天》，了解这些标题有助于我们理解这个音乐。
3. 欣赏古典音乐最好的入门渠道之一是从标题音乐开始。推荐里姆斯基的《天方夜谭》，取材于《一千零一夜》的风格，不是单纯的叙事音乐；德彪西的《大海》，属于印象主义时期的作品，用和声将黎明到中午的海浪表现出来；鲍罗丁的《在中亚西亚草原上》和柴可夫斯基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幻想序曲》也是十分推荐的标题音乐。
——本文内容整理自王岳龙老师4月6日在教师教学发展中心主办的2016年春季教师教学发展沙龙之“艺术修养与教师能力提升”上的主题演讲。
（来源：中国人民大学教师教学发展中心 文字整理：黄卓卓、蒋智华）
